墙头无数多的大龄怪阿姨。

入世之 起 (裘光/十光)

写在前面的话:顾十安就是裘振,他们是一个人,裘光妥妥的双箭头。不接受反驳,不喜勿入。
此篇分为起承转合四章,天璇下线之后会全数更完。


入世之 起

裘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屋内摆设极为简单,却整洁干净,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不可避免地牵动了腹部的伤口。那处他亲手捅进去的地方,如今被缠着厚厚的纱布,手指摸上去粗糙又真实的触感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在做梦——他还活着。
但是为什么,他在哪里,陵光呢?
“裘将军,你醒啦,”
伤痛让他的五感也变得没那么敏锐,直到对方推门的时候他才抬起眼来。从外面进来的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碗,那股浓郁的味道和屋子里的很相似。
对方见他要起身,赶紧放下汤碗,过去握着他的手臂搭了把脉,然后摸着花白的胡子笑道,
“醒了就好了,”
“你是,顾太医?”
裘振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印象又不太深刻,皱着眉头思来想去,记起好像是有一次陵光发高烧,汤药灌了好多进去,却连续两天都没能退下去,到了后来都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太医院的太医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头也不敢抬。裘振又气又急差点拔了剑,然后有个姓顾的太医站出来说自己可以给他扎针。
扎针是小事,但是对象是天璇王的话,就是大事了。因为这个朝堂上分成两派吵了半天,裘振看着陵光满脸烧得通红喃喃自语叫着自己名字的样子,索性心一横遣散了其他所有人就叫顾太医直接扎了,但若陵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自会以命相陪。
“承蒙裘将军着眼,”顾太医抬手做了个揖,
“不知将军可觉得还有什么不适?”
“在下是当死之人,顾太医为何要救在下,”
他当着天下人的面以死谢罪,本想着可以将刺杀啟昆帝的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虽有万般不舍,但心意已决。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又活了过来。
“此事说来话长,将军重伤初愈,依我看还是先行好好休息,”
“那陵,王上呢,王上他怎么样了?”
裘振努力撑着身体,焦急地问道,
“裘将军果然对王上忠心不二,罢了,你先躺好,我细细说给你听,”顾太医见他心有牵挂,叹了口气,
“这事还要从多年前裘老将军救过我一命说起,这份恩情我一直不敢忘怀,却始终无以为报,后来裘家出事,裘老将军他,以身殉国,你又……”
他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看了眼裘振,
裘振闭上了眼睛,他想起自己最近一次梦到父亲,还是在刺杀啟昆帝的前一晚。他想,这次如果成功,不仅可以为陵光的霸业开疆辟土,也能为裘家重振家业,岂料人算不如天算。
“我曾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法报答裘老将军的恩情了,”
“那日你在封将大典上,当着王上与文武百官的面自尽,王上几经崩溃,抱着你始终不肯撒手,都没想到找太医来看一看。”
“我就趁着王上悲伤过度晕倒的时候偷偷来察看了下,发现你还有一线生机,”
“王上他,晕倒了?”
裘振敏锐地捕捉到顾太医的字句,急切地问道,声线也提高了两度。
“不止是晕倒,王上他,一直在哭,哭到昏厥,醒来了继续哭,”
“裘将军,王上他对你,对裘家,有愧啊,”
裘振记忆里的陵光,从小就爱哭。经常在外面受了委屈就抱着自己不撒手,抽抽搭搭就是半天。又或者是他有什么想要自己做的事情,而被自己拒绝了之后,就开始泛眼泪,他也不大声哭出来,只是撅着嘴巴,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然后一颗一颗落下来。裘振最受不了他这一出特别无辜又特别委屈的模样,最终总会妥协。
但是在他登基之后,他说,以后我就是天璇的王,一个王,是不能有眼泪的。
而他最后一次看到陵光哭,是自己被关押在牢里的时候陵光去看他,拽着自己的囚服哭着说“裘振我不是故意的,裘振你不要不理我。”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说的,“王上,请小心龙体。裘家不在了,但裘振还会誓死效忠王上。”
之后他从牢里出来,跟在陵光身边,后来又被陵光派遣到钧天做卧底,陵光又偷跑出来送他。
好几次,他看着自己,如当年一般,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但眼泪始终没有流下来。
他是天璇的王,不应该有眼泪的。
裘振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他们早就回不到从前了。
“然后呢?”
“将军你还没看过自己现在的模样吧。”
说着顾太医起身,从墙边摆放着的柜子里翻出了一面铜镜,递到他的手里,
“你先看看吧,”
裘振疑惑地接过来,明亮的镜面里,清晰地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庞——这不是他的脸。他下意识的用手捏了捏,却还是皮肤的触感和温度,
“人皮面具!”
“将军果然见多识广,不过这是我自作主张了。”
“我当时想着既然要救你,不如干脆就让王上以为你死了。”
“所以我给你做了一副人皮面具,将你偷运出宫,又找了一具与你身材相仿的尸体,伪装成你的模样。也亏得王上那段时间不太清醒,又下令为你建造冰棺,我才得了时间和机会,”
顾太医继续说着那些事情,裘振却再也听不下去。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拽着被子,指骨分明,青筋欲裂。
冰棺历来是天璇王族才能享有的待遇,基本相当于历史上的皇陵一般。
他以为他自己很了解陵光了,他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陵光最好的,他以为用自己的这条性命可以化解他和陵光这么多年来的心结——其实根本不是。

裘振在顾府住了小几个月,便提出了要告辞,顾太医也没拦他,只是在分别的时候说了句,
“裘家为王上付出了这么多,也是时候放下了。”裘振闻言没有说话,牵着马转身缓缓离开了。
离开了王宫,离开了陵光,裘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加之他没有太多的积蓄,于是便化名为顾十安,四处辗转,做了好多工作。今日不同往昔,一个人清贫得很,一碗粥,一盘菜就很满足了,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去河里抓点鱼换换口味。在生活面前,曾经的那些坚持就如同过眼云烟。
几年的时候,裘振游历了四国,先后也听闻了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比如天玑王得了一位转世的将星,十日之内拿下了天枢五城;比如天枢王与以苏家为首的三大门阀世家争锋相对,势同水火;比如天权王迷恋于一位来自身份不明的乐师;比如天璇王整日颓废不堪,不理朝政;比如天璇丞相大举荐了一位文武双全的世家公子入朝为官;比如天璇王还是整日颓废不堪,不理朝政。
直到这看似平静的四国鼎立的局面被远道而来的外族遖宿轰然打破。
四国同盟,却还是一败涂地,天玑率先灭国,天玑王和上将军先后自刎,天枢王重病暴毙,三大家族臣服遖宿,天权倚仗地势隐而不发,遖宿大举入侵中垣地区,欲取天璇。
“先生,我乃裘家后人,生为天璇人,死为天璇鬼。”
顾太医收到这封信的时候,顾十安单枪匹马闯进了遖宿大营,一剑砍下了那个满脸骄横的将领的人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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