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无数多的大龄怪阿姨。

与你荣光之四 日出(纪穆/穆纪 无差)

与你荣光之一 wond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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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荣光之二 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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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荣光之三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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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

纪景梧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点着了手里的烟。

顶楼的夜风很是萧瑟,烟蒂那头的火光忽隐忽现,他捏着香烟的手也在微微颤抖。过来这里的时候他的心里头窜的全是火,一路上闯了多少红灯也不知道,所以直奔了天台压根也没想到要拿件外套。 

这里是一处偏僻的废弃的天文台,纪景梧不记得是在哪里什么时候听谁提到过,他感觉自己当时听完可能就忘了,但是今天从董事局的会议中出来之后,他哪里都不想去,也不想回家,脑子里一团烦躁和怒火,不知怎的,这地方突然就从大脑里那个被尘封已久的角落里冒出来,当即便驱了车过来了。 

星耀与全国大赛的冠军失之交臂之后,纪景梧按照原本的计划念了大学,同时开始进入到纪家的企业学习公司的管理和运营,并在大三的暑假里,正式开始接管。纪家血亲众多,旁系复杂,每个人都想分一杯羹获一口利。每一天他不仅要紧盯商场的风云变化,还要和自己面和心不善的叔叔阿姨打交道,他们总以为他还小,还是个毛头小子,于是在董事会上百般刁难,处处施压。 不得不放弃网球的梦想的踏空和企业运营的各方压力,以及自己掌控力的下滑,让纪景梧时刻处在一种“气球快要爆炸”的临界线上——如果没有那个名为“穆司阳”的阀门的话。 

穆司阳高中毕业之后顺利去了国外念书,并且很快在新的学校,新的城市的网球赛上闯出了一片天地。他们隔了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因为都很忙,通话其实也并不频繁。偶尔穆司阳会发一些自己拍的视频过来,或者他们在见缝插针的时间里见个面,足够的话再打一场比赛,这都会让已经处在井喷边缘的纪景梧释放掉一部分压力。——而且穆司阳上学期末结束的时候已经回国了,不过他被国家队相中,参加了那里封闭式的集训。 

纪景梧日积月累的怒火是在今天晚上的董事会上达到了顶点。他的一个,他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叔叔那里出了一件公关事故,原本事情并不大,他也及时派了公关团队过去处理,但是那位长辈却在双方快要达成一致协调的时候冲出去肆意斥责对方,导致了他们前期所有努力都化为灰烬。紧接着,事情开始迅速发酵,多方媒体介入,一度上了热搜,而这位始作俑者今天依然在董事会上大放厥词指责纪景梧小题大做。纪景梧一怒之下当即终止了会议驱散了股东,而后抓了车钥匙下楼便直接开到了这处废弃的天文台。 


其实天文台很远,他大概开了近一个小时,又很破旧。纪景梧沿着楼梯上来的时候,每一步里都弥漫着经久未修的尘埃和与世隔绝的沉寂。 他从未到过这样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 

好在凌晨的天台非常地安静,无边无际的黑夜沉默地笼罩着大地,只有头顶星空里为数不多的星辰闪着晦暗的光芒。很适合一个人呆着——如果没有那此起彼伏的消息进来的声音和若干未接来电的话。 

纪景梧随手按了一下,屏幕上满满的全是来自不同人的“生日快乐”的祝福。星耀的那个群消息也积累到了999+,大抵都在好奇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 

是了,今天也是纪景梧二十二岁的生日,穆司阳不知道,他从没问过他,他也没有刻意跟他提起过。但是他又固执地期盼着穆司阳能够给他打电话,哪怕不是为了生日,哪怕只是一条消息。 

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那至少,纪景梧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不久之后他会看到山间的日出。 


天文台的对面是一片层峦起伏的山峰,此刻寂静地蛰伏在昏暗的天光里,等着朝霞将他们从沉睡中唤醒。纪景梧吸了一口烟,有点被呛到。其实他不喜欢烟的味道,这一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随意塞进兜里的,已经瘪成了一团。只是他此刻很无聊,想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还存在。淡淡的烟雾从他的指间升腾起,被料峭的山风吹散。 

然后他的手机“叮”的一声响了一下,是他特别设置的振动。纪景梧本来没在意的,因为这一晚上他的手机已经响了很多次,但他总归还是抱着点念想,所以一直没关机。 

这个声音响到第三下的时候,纪景梧才恍然反应过来,他忙去接听,眼光敏锐的瞄到右上角的电量显示还是百分之二——明明接通了,那边却没有声音。 

他慌了,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还在亮,确实显示正在通话中,然后,忽的一下,那边挂断了。 

这下纪景梧彻底愣住了,他甚至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要下去回车子里拿充电宝,刚欲转身,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纪景梧?” 

一时间纪景梧以为自己是在幻听,又或者是,其实他的手机还没挂断,声音是从电波那头传过来的?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去,就看到穆司阳穿着晨练的运动服,朝他走过来,手里举着手机,表情里也带着疑惑。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问。 

“我爷爷家在附近,”穆司阳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处村庄垂眼解释道, 

“有个两天的休息,我想过来看看他。” 

“我……” 轮到自己的时候,纪景梧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看着穆司阳走近的脸庞,被凉风吹起的鬓角,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了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不是那个他不记得的谁谁在什么时候随口说的,而是穆司阳。 

他们之前一起去出海钓鱼。晚上回程的时候因为起了风浪只能就近停靠,他们俩便在船上呆了一夜,几乎也没怎么睡。清晨的时候,穆司阳站在船头,看着朝阳从海的尽头升起来,将视野里的海水全数染成波光粼粼的金色。 

他说,他的爷爷家附近有一座天文台,他很喜欢去那里的顶楼看日出,看太阳从山的背后爬上来,与海上的日出,一样却又不一样。 

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纪景梧站在他的身侧,看他额前的刘海被清凉的海风吹起,露出被晨光染尽的柔和又明亮的脸庞。 


“太阳出来了,” 

穆司阳出声提醒道,纪景梧敛了思绪转过身去,与他并排站着。 

只见得远处错落的墨色峰峦之间开始泛出丝丝曙光,紧接着周围一片霞光四射,原本一片白蒙蒙的鱼白天际突然被浓墨重彩的金光照亮,转变成一尘不染的蓝天。如轮的旭日喷薄而出,驱尘散雾,将一朵朵漂浮的云朵照得透亮。 

不知何时,穆司阳摘下了眼镜,聚精会神地凝视着,他的脸颊映满晨光,眼睛晶亮透彻,如火一般地鲜红强烈。不知不觉,仿佛所有的暗立刻都被它照亮。 

“司阳,”太阳升上来之后,纪景梧长呼了一口气,叫他的名字, 

穆司阳侧目而视,望进他微笑的眼睛。 

“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二十二岁生日的凌晨出现,谢谢你陪我一起看这场日出,谢谢你再一次拧紧了我的阀门。 

对他的突然致谢,穆司阳微微皱了眉头表示不可置否,而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纪景梧面前, 

“一直想找机会给你的,” 他说着,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纪景梧接了过来,那是一串黑色皮革的手链,几条编织在一起,交错镶嵌着几粒镂空的转运珠,和黑色方形的水晶。 他举起来左看看又看看,透亮的水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你特地买的?”即便看不到,纪景梧也知道自己此刻必定扬了嘴角,声调都抬高了好几度。 

“只是偶然看到,觉得你会喜欢,”穆司阳轻咳了一声,舔了舔嘴唇解释道。 

纪景梧也不再追究,向对方伸出左手,

“那,帮我带上,” 

穆司阳抬了抬眼,被掩藏在镜片背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不过他还是从纪景梧的手中取过来手链,低着头帮他套进左手手腕里——不松不紧,尺寸刚刚好。 

纪景梧在他准备撤离时顺势一把抓着他的手,扣住了他的大拇指,就像他们当年在省级联赛里的那场对战结束之后一样。 

穆司阳下意识地抽了一下,没抽动,他抬眼去看纪景梧,对方拽着他的手,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让我握一会儿,” 

不是命令,不是恳求,也不是疑问,只是叙述。 

虽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是清晨的天台还是冷得很。纪景梧的手握着穆司阳的,拇指扣着拇指,掌心贴着掌心,36度的人体温度沿着贴合的部分传导过来,一直熨到心底。 

 

“你的首场比赛是什么时候?” 

“下个月,跟美国队有场友谊赛,” 

“我会去看,” 

“好,我等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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